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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返回上海，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休整了一天，又開始了備課——上課——應酬——公司的無限循環中。五月初的上海氣溫陡然升到27度以上，加上曬死人的晴朗，儼然一副提前入夏的架勢。八月酷暑時出生的蘇徹卻從小就喜歡冬天，夏天對他來說只有出汗、變黑、食欲不振和持續一整個下午的瞌睡。

趁著上午清醒，在公司審核完一季度總結報告的蘇徹百無聊賴，架著腿躺在座椅上哼哼著。原來的助理休產假了，新來的助理是個實習生，叫丁曉琪，蘇徹叫順口了只一直叫她小七。小七探了個腦袋到辦公室，一臉八卦地問：“老大……你認識肖宸瑞？！”

一聽這種女學生的花癡語氣，就知道接下去肯定憋著壞，不是要簽名就是要照片之類的。“不認識！”

“啊？”聽得出來有點失落，卻又不死心，“那現在熱搜上說你和肖宸瑞微博互關了，我去你微博看了，還真是，還以為你們認識呢……”

“那也不代表認識吧？”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蘇徹繼續潑她冷水，心里卻暗自叫慘，這種事情到底有什么值得上熱搜的？這屆網友都這么無聊嗎……

“他的粉絲發現他關注的數量增加了一個，便各種挖料，結果發現說是上次……K大的蘇老師”，小七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蘇徹的臉色，看沒什么變化，便問道：“老大，要不我讓行政的同事把你微博加V認證一下吧，你看你微博又沒認證，才六千多粉絲，他們挖了半天也只找到你是K大的老師……”

“看來你是工作太少了啊，來，我找找看好像還有一堆工作可以交給你做的”，蘇徹看了她一眼，順勢開始在桌上翻找起來。

“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還有事情沒做完，我先出去忙了”小七快步逃離了現場。

蘇徹點進熱搜一看，滿世界都是肖宸瑞的粉絲對他的夸獎：

“哥哥真是又自信又大度”

“對之前詆毀自己的人也可以這么包容，哥哥好棒”

“哥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哥哥，永遠愛你，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永遠支持你”

瀏覽了一些，頓覺腦仁疼。退出微博，撥通了蔣胖子的電話：“胖子，陪我去家具商場轉一轉吧！”

被從圖書館拖出來的蔣胖子一見到蘇徹便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你簡直就是我修仙路上遇到最麻煩的妖精！你才是通往社會主義道路上的第四座大山吧！”

兩人在商場干逛了一下午，什么也沒訂，什么也沒買。蔣胖子氣急敗壞：“就不知道你著什么急現在來看家具，干逛了一下午，什么結果也沒有做，你是讓我陪你遛彎來了吧？！”

“這不無聊嘛”，見蔣胖子要發作，立馬安撫道：“設計師根據裝修風格推薦了一些家具，我得到實地來看一看心里才有底嘛”。

聽上去稍微還有那么一點點道理，蔣胖子似乎得到了一點寬慰。

“不過……本來對你這樣的直男審美也沒抱太大希望，就是自己一個人逛太無聊了，哈哈哈哈”，說完蘇徹便大步溜走。

一股熱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血直沖天靈蓋，“王八犢子！”，這時候總能聽到他東北特色的國罵。“晚上必須得一頓火鍋才能原諒你了！”蔣胖子追了上去。

越來越接近年中，各種品牌方、供應商、合作方的各類餐會和酒會漸漸多了起來。不過蘇徹向來是不愛參加這類聚會活動的。一來臨近期末，學校的事情也愈發雜亂，各類考核評比悉數登場。再者他也實在不愛湊這種熱鬧，覺得逢場作戲迎來送往的笑臉特別心累，往往事后互相還是不記得誰是誰。這類看似高逼格，實則低效的社交活動，他一般都是能推則推，剩下推不了的，期間早退也成了他的習慣。

公司這類活動他基本都推給項目部的同事，項目部跟圈內的供應商、合作方，包括各大娛樂公司、經紀公司和各大媒介機構工作交集更多，來往更密切，他們也樂于參加這類活動，便于資源的合縱連橫。而負責品牌部門的蘇徹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則更多是直接面向品牌方，他更喜歡直接和掏錢的人打交道。

“老大”，小七拿著剛取回的西裝掛到旁邊的柜子里，“衣服洗好拿回來了，先給你掛這邊”指了指蘇徹右手邊第一個抽屜，“主辦方送來的邀請函和酒店房卡放抽屜里了，你記得拿。然后行程已經發你郵箱了，記得看”。

蘇徹點點頭，從抽屜里拿出邀請函看了一眼，“國金中心，麗思卡爾頓，Flair rooftop”便隨手又丟回了抽屜，俗！

“老大，要不要幫你約下午的發型師，去弄一下頭發，修一修胡子？你難得愿意去出席一次這樣的活動，咱也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叫盛世美顏！”小七看上去更興奮。

蘇徹舉起拳頭示意了一下，笑著把小七推出辦公室：“我發現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

出于對自己職業素養的嚴格要求，下班后蘇徹還是帶著衣服去了約好的發型師那。一番修修剪剪，剃干凈了胡子，倒也頓時覺得精神了一些。

“你看，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瞬間年輕了好幾歲！”整理好后發型師盯著鏡子里的蘇徹說，“說實話一直覺得你像一個明星，但是一時想不起名字了”。

“這種客套話就別跟我說了”蘇徹笑了笑接過話。

“不是，是真的覺得”發型師又想了想，一邊翻著手機一邊自顧自嘀咕著，“就是有個八十年代在好萊塢很火的華裔明星，演末代皇帝那個”。說著將手機舉到蘇徹面前，“你看，我是覺得有那么五六分相似，和七八分神韻”。

這種當面的夸獎總歸是讓人有那么一些尷尬的，蘇徹一時不知該接什么，站起來環顧了一圈，“看著時間也快到了，我借你這直接換個衣服吧”。

發型師把他帶到一間小休息室，順手帶上了門。在里面倒騰了十幾分鐘之后，蘇徹換上西裝開門出來，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細節。另外一位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生發型助理湊上前來詢問是否可以拍照。蘇徹無處安放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的手和瞬間變紅的耳朵惹得發型師在旁邊狂笑不止，“你看看，我沒說錯吧，我們的小妹可很少這么主動的”。

平時無論在學校還是在公司，蘇徹都是一副慵懶的打扮。夏季都是大號的T恤加寬松的休閑褲，時常忘刮的胡子和不加修飾的頭發，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完全遮蓋了慵懶外在下其實良好的底子。立體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摘掉鏡框之后一雙明亮勾人的眼睛露出真容，恰到好處的臉部輪廓，配合著修長筆挺的身材，穿上西裝之后整體形象氣質全然脫胎換骨般變了模樣。

將車開到國金中心地下停車場，找到電梯一路上了52樓。在酒店前臺辦完登記之后，由酒店工作人員引導到另一部電梯上了58樓的露天酒吧。

一出電梯，門口便是一條直通酒吧內側的紅地毯，迎賓臺和簽到板就在右手邊。禮儀正準備將簽到筆送上來遞給他，原本在酒吧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門口和其他人說話的HYB負責人Steven看到蘇徹從電梯出來，隨即迎了上來，并擺了擺手示意禮儀這位不用簽到。

“我可聽說你是很難請動的啊！哈哈”Steven拍了拍蘇徹的肩膀。

“你都用大餐收買我了，我怎么好意思不來”蘇徹開玩笑道。

HYB去年年初剛帶著一個系列的化妝品進軍內地市場，在蘇徹和團隊的整體運作下，短短一年多時間，無論是銷量、口碑還是品牌形象都提升到比肩一線品牌的地位，Steven也因為這個開門紅業績的幫助，在公司內部得到提升和重用。所以對蘇徹，他是一萬個放心和欣賞，甚至幾次開玩笑說要準備挖墻腳，把他撬到HYB去。這次HYB準備推出針對內地市場開發的第二個系列產品，Steven回絕了其他公司的合作方案，在意合還沒有提出具體方案的時候，便已經決定繼續延續和意合的合作，把整體方案全權交給蘇徹來負責。

所以面對這樣的客戶，蘇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徹當然是格外親近和用心，雖然把新品吹風會的方案提前校訂完給了項目部，他還是調整了出差計劃趕回上海來參加。

和Steven引薦的其他幾位HYB中層寒暄打完招呼后，蘇徹徑自進去端了一盤吃的，拿了杯酒，就找了個角落坐下準備先填肚子。

因為涉及到HYB這樣當下炙手可熱的新興品牌的新品發布，行業里的人都嗅到了隨之而來的巨大合作商機。無論是產品拓線的巨量廣告投放，還是尚未確定的品牌代言人，都吸引著圈內一眾經紀公司和傳媒。所以今天晚上跟娛樂圈相關的形形色色的公司代表幾乎都有出席，放眼望去簡直是娛樂圈的一場大型社交晚會。從知名雜志總編，傳媒公司的公關部負責人，到知名或者不知名的藝人，一簇一簇的各自交流著。

幾家有合作經歷的雜志的市場部負責人見到躲在角落的蘇徹便迎了過來，露出標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準的社交微笑，“蘇總！真是難得可以在這見到您”。

屁股還沒坐熱的蘇徹滿心無奈地站起來一一握手打招呼，“正好剛出差回來沒什么安排，來湊湊熱鬧”。

“蘇總會湊的熱鬧，看來我們今天真的沒有白來！”

“早就聽說過蘇總，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

各種彩虹屁競相綻放，而此刻蘇徹只想坐下來好好先吃點東西。

Steven從外面進來，看到躲在這邊的蘇徹，便拿著酒杯過來解圍。用手臂圈了圈蘇徹的肩膀，對周圍的人說，“小蘇可是我提前了一個多月預約，三顧茅廬，好不容易才請來的。我們品牌在這么短時間內，在國內取得這樣好的成績，他可以說是居首功的啦！”Steven端起酒杯示意了周圍一圈笑著說，“你們可不要欺負我的大神啊”。

Steven說完，看了看蘇徹，一臉壞笑地退了出去。好嘛！你絕對是故意的！！真是越幫越忙，周圍的人聽聞，來打招呼的更多了。

“蘇總真是越來越帥了，有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沒有興趣到娛樂圈發展啊”，一穿著夸張，看似某娛樂公司的中年女人舉著酒杯向蘇徹笑道。

這樣沒營養的玩笑和寒暄蘇徹向來是懶得搭理的，只是禮儀性的回了個微笑便沒再搭話。可能剛剛那人自己也覺得有點尷尬，又接過了自己的話茬，“當然啦，蘇總這樣優秀的人才到娛樂圈的話也是大材小用了”。

這情商，求求你還是別說話了吧……見周圍其他人都等著看笑話的表情，她又識趣的自己走開了。

結果經歷了各種不停的引薦、寒暄、收名片環節，蘇徹喝了幾通酒之后還是沒機會吃上一口東西，明顯感覺肚子里開始翻江倒海，借著透口氣的借口躲到了外面露景天臺臨時隔出來的抽煙區。

清凈了半個多小時，突然聽到里面傳來了貌似齟齬的嘈雜聲。走到門口向里面人群中間張望，剛剛在自己這里碰了壁的女人儼然換了一副厲害的口吻，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沖著她面前的男生囂張道：“不就是個選秀出來的流量藝人嗎，有什么了不起的，到現在既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也不像有什么真材實料，矯情什么呀？！”

在這樣的場合，這番嘲諷可謂是語出驚人令人乍舌。但見那男生好像也沒爭辯什么，微微低著頭，猶豫了一會兒轉身到旁邊端起了一杯酒，身旁一助理模樣的小女生看他拿起酒杯，臉上寫滿了著急。之前一直背對著自己，剛剛轉身的瞬間蘇徹才發現是張熟悉的臉。

蘇徹走上前，從他手中自然得接過了杯子，轉向衣著夸張的女人，笑著說道“你看看，畫了這么美的妝，發什么脾氣呢？我陪你喝一杯吧”。

見來人是蘇徹，那女人立馬換了副臉，開心得碰杯一飲而盡。Steven也上前緩和了氛圍，將剛剛圍觀的人又組織到了旁邊。蘇徹和她喝了兩杯，應付了幾句之后便送她去了旁邊，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挑動了一下眉毛，便顧自準備退回露臺。

小助理小步跑到蘇徹面前，鞠了一躬，紅著眼眶說“謝謝您，哥哥他下午剛在北京參加完活動連夜趕過來，剛到這邊沒一會兒就被剛剛那人盯上了。上來又是陰陽怪氣又是動手動腳的。哥哥在飛機上就不太舒服，吃了藥，我不敢讓他喝酒……”

“阿貍！”肖宸瑞打斷了小助理的話，示意她擦擦眼角已經蹦出的一滴眼淚。

蘇徹向小助理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句“沒事”，便去了露臺。

過了一會兒，肖宸瑞走到露臺，站到蘇徹旁邊，雙手倚在玻璃欄上，看著黃浦江對岸燈光絢麗的外灘，輕輕說了一句“謝謝”。

蘇徹轉過頭微笑著看向他，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說什么？沒關系，都可以說”肖宸瑞轉過身看著他。

“想聽聽我的建議嗎？”見他點頭，蘇徹繼續道“其實這樣的場合或者活動，無論對你還是對我來講也是工作內容之一，既然是工作，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那就有職場規則和相應的人情世故。尤其是對你，更應該習慣和適應。當然，剛剛那人的行為我不予評價。你在明知身體狀況欠佳的情況下，其實可以選擇不出席晚上的酒會，好好調整狀態以應付明天正式的工作。然后通過工作人員來和主辦方致意，我相信主辦方也不會因為你身體情況而責怪你或者你的公司。但是，如果因為不想錯失這樣的機會而選擇了來參加，那你只能強迫自己以較好的狀態來營業。這就是職場規則，所以責任在你自己。其次，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助理私下的關系如何，但是我并不覺得這樣的場合適合帶助理一起出席。另外，下午在北京，晚上連夜趕過來參加，行程上的安排是否合理則是你們公司團隊內部溝通協調的問題。”

蘇徹一口氣說完，言語里滿是師長般嚴肅的教導，卻又帶點莫名的心疼和責備，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這種糾結的心情此刻也只有自己明白。

肖宸瑞低著頭，眼神里帶點閃爍，沉默了一會兒，向蘇徹點了點頭，帶了點豁然的語氣說了一聲“謝謝……”

“你餓嗎？”蘇徹突然問道。

肖宸瑞點點頭，蘇徹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表示他的胃此刻在強烈抗議。

“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找到合適機會吃一口東西，一直在喝酒……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蘇徹對著他挑了挑眉毛。

“出去吃？”

“對啊，這邊可不太合適安安靜靜做下來吃口東西……”蘇徹攤了攤手，示意肖宸瑞一起向屋內走去。

和Steven打了個招呼，兩人便一起下了樓。

“你的小助理呢？”蘇徹好奇道。

“剛剛先把她安頓到酒店房間了”出了大樓肖宸瑞問道：“去哪？”

“帶你去一家我平時常去的小館子，離這不遠，就在附近，我們可以直接走過去”，猶豫了一下，又問道：“你……可以嗎？”

“沒在怕的！”肖宸瑞笑了笑，和蘇徹一起并肩走去。

兩個衣著講究，打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扮光鮮的男生走在一起還是頻頻引得路人的側目，有些可能認出了肖宸瑞，拿出手機在旁邊拍照。兩人倒是全然不在意，一路有說有笑地走著。

走到一小區拐角處，蘇徹在一處沒有招牌的店前停了下來。門口掛著兩只明黃的燈籠，只有一道原木色的格欄推拉門，蘇徹走上前拉開門，內側門檐上掛著半長的麻質門簾，肖宸瑞跟著蘇徹一前一后鉆了進去。

這會兒店里沒有其他客人，“宮城先生，兩碗拉面，謝謝！”蘇徹熟門熟路地走到長臺吧桌前探著身子超里面喊著。

“哈哈，有段時間沒見你了，今天怎么這個點過來了？”宮城先生走出來擦了擦桌子，招呼著他們坐下。

“剛在附近參加個活動，餓了，就想到你這兒啦”蘇徹寒暄道。

宮城先生給他們倒了水便一頭鉆進了廚房。肖宸瑞環顧了一圈店內，不禁感嘆“小而精致，干凈整潔，有點溫馨”。

“嗯嗯，一人小店，宮城先生，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老板兼廚師，兼跑堂，兼收銀，哈哈哈”蘇徹笑著介紹道。

不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豚骨拉面就端上了桌，還附帶了一盤切好的炸豬排，宮城先生示意了一下，“送給二位的”。

肖宸瑞吸了口面，喝了口湯，忍不住抬起頭舉著大拇指對宮城先生說：“老板，好吃！還有，謝謝你的炸豬排”。

收到表揚，宮城先生靦腆地笑了笑便回了廚房。

吃干喝凈，肖宸瑞抬了抬手說：“上次在荔波吃了你做的飯，這次我請吧！”說完便起身走到吧桌前朝廚房呼喚著“宮城先生，我們吃好啦，請問多少錢？”

宮城先生應聲出來，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蘇徹笑著說：“小蘇已經付過咯！”

“啊？”肖宸瑞一臉疑惑，想著明明從進門到現在兩人一直在一起，怎么就付過了。蘇徹示意了一下宮城先生，便輕輕推著肖宸瑞出了店門。

兩人在路邊點起了煙，“不打算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肖宸瑞看著他，忍不住發問。

“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我跟宮城先生已經很熟啦，經常來這邊，所以約定定期來結算一次就行”，蘇徹解答了他的疑問。

“這都行？”肖宸瑞一臉的不可思議。

蘇徹一臉驕傲的往前走著，肖宸瑞跟上繼續問道：“宮城先生，所以他應該是日本人吧？中文講得也太好了吧”。

蘇徹點點頭，“他在上海已經生活了20年了……”

宮城先生客居上海已經有二十年，他曾在這里有過一段婚姻和家庭。后來愛情和婚姻都沒了，他卻再也離不開這座城市，孤身一人開了這家小店。

蘇徹說他偏愛這里的拉面和鰻魚飯，以至于每次看到他進店里，宮城先生都會用帶點日式口音的普通話笑著問他“今天是吃拉面還是鰻魚飯？”偶爾店里空閑的時候，他也會切一盤刺生，溫一壺燒酒坐到旁邊，共同舉杯之間聊聊彼此的過往，說說彼此的現狀。時間久了，他們也成了相差二十歲的老友。

宮城先生說他在無紡布廠家15838056980心里給這家小店取了名字，翻譯過來叫“終此一生”。蘇徹以為這是日本文化里帶來的工作和生活態度，可他卻說這是上海教給他的理想感悟。蘇徹說上海以她的沉默教會他們：認識自己，接納自己，像良師益友般關照自己。

一路聽蘇徹說著宮城先生的故事，和他自己與宮城先生的交集，肖宸瑞心里慢慢泛起了漣漪。停下腳步看著蘇徹，輕聲說道：“你的生活和際遇都好豐富哦，有點羨慕你。”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和經歷，不用羨慕其他人，每個人自有各自的精彩”蘇徹看著他的眼睛，“就好像現在你也是我生活故事的一部分，我也是你經歷過的故事的一部分”。

肖宸瑞看著他的眼睛，像是把眼前這整個人都印入了腦海里，突然耳根發熱，一時手足無措。

“額……是不是要給你的小助理帶些吃的回去？”蘇徹也覺得氣氛突然有點微妙的尷尬，便岔開話題。

“嗯嗯，對……”肖宸瑞應了一聲，匆匆忙忙跑進了路邊的便利店。

在酒店電梯里互道晚安之后，兩人便匆匆分開了。第二天上午的新品吹風會和午宴，肖宸瑞一直有意無意的在人群中搜索他的身影，卻怎么也找不到，心不在焉地結束了整個活動。